那一年的冬天,比往常难熬。去了北方的神农没有再回来,冬闲之时,不再有人引领他们为来年的耕种做准备。 冬天的雪也尤其大,厚厚的积雪如同一块棺盖,将田野盖了起来。 开春之时,一座神农祠已建了起来。失去了神农的帮助,大家伙儿总想找一些内心的依凭。见众人垂头丧气,她提议办一个开耕仪式。响应平平,她也不强求,略作思索后,提着一面锣走出了屋。有人望着她走到田间,吸了口气,似是鼓起勇气。而后,她举起了木槌。 砰! 众农人惊而伸头张望,只见她在田埂中起舞,口中唱着田间流传的歌谣。 砰! “飞沙走石尘滚滚,疾风摧我新苗落。” 砰! “蝗虫蔽天又奈何,嘴利腹饫食我禾。” 砰!砰!砰!每一声锣响,代表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曾遭遇的灾祸。众人知道,这些歌谣在唱什么——能站在此处,将所经历之事唱出来,便是已经挺过去了。 舞至最后,她举起木槌,手又落下。农人们好奇相问,这是为何—— 神农已去,于这片田地可算是灾祸?她神色柔和地问。庄稼倒了明年再种,人去了......哭完了便接过她的衣钵。总是还有后来人的,这片田地上的道理从来如此。所以,这最后一下,不应代表灾祸,而应敬土地,敬在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、耕耘不辍的人。 砰!锣声便如春雷,惊起百灵。 不知不觉,一人的起舞成了众人的起舞。 这个冬天固然难熬,但此时积雪将融,化作水分滋养土地。